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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穆勒 光荣的宿命

2010年07月06日08:04   天府早报     欢迎发表评论   转发此文至微博

  ■麦家(作家)

  啤酒和绿茵场青草的香味,是慕尼黑和慕尼黑人的怡然自得。他们今天和30多年前某天的报纸,都在刊载同一条新闻:火红的运动力学,枯燥的日耳曼文,时间、地点、人物,铿锵有力,广阔而严谨。朝霞与夕阳共美,100与200同辉(注:盖德·穆勒和托马斯·穆勒分别打进了德国在世界杯的第100和第200个进球),一个名字和同一个名字不朽。

  第一个穆勒在我从婴儿到少年的14年时间里纵横捭阖于当世,拔剑四顾,天下英雄谁敌手!后生者无需遗憾与从前的光辉岁月错失交臂,面对他留下的那扑朔迷离的骇人数据,便可匍匐于地,顶礼膜拜。

  第二个穆勒(安迪·穆勒)不是杀手,是大气磅礴,是通幽入微,是信马由缰,是出神入化,在都灵,在多特蒙德,整座城市因他长久地握手、惊叹、激动。他的存在令足球需要东西,需要说话,需要出汗,需要怒涛滚滚,而与象征和纠结无关。勋章与手指早已成为超越时空而怒放的优昙婆罗花,清白无俗艳。

  第三个穆勒是如今的宏旨和关键,2009年3月11日,里斯本竞技痛苦迷蒙的殉难成为了他奔跑的起点。他看起来并没有华丽的诗意或是热血的天才,甚至与秃鹫的牙齿或蟒蛇的舌头亦毫无相关。

  几个月前,马拉多纳便曾一度沉缅于快意的眼神和满足的嘴唇,发出一声称心的刺耳嘲笑(注:他称呼穆勒为球童),内容高过了形式,姿态丰富了形象。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种危险是无声的,它如同一片梧桐树林中的银杏叶或是淡蓝色的水果,如同一件快乐的事情令人愉悦而丧失警惕。它像一剪白色的影子,优美而轻柔。它在风中和肋骨上来回游走,以天真的态度,吞噬着毛发、胃液和肺,待到察觉时,棕红的风已捎来了医生可怕的陈述。

  于是,到了前晚,穆勒就这样用愤怒的前额点燃了复仇的烈焰,亲手赐予了阿根廷和马大帅一场痛彻骨髓、撕裂灵魂的浩劫。

  同是浩劫,相比之下,“无辜”的卡佩罗和英格兰队想必更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日不落帝国的大腕们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一场焦灼与惊慌的舞蹈中,被这样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年以最痛快淋漓的方式两度摧毁尊严,最终被牢牢钉在阴影斑驳的耻辱柱上。

  也许,他那两粒进球并不繁复,但世上没有简单的真理,因为即成真理,看似简单的背后往往沉淀着勇气、血汗、天赋、执着与滚烫的运气。过往十几年,有一位英俊至极的意大利前锋就充分诠释了这一点。

  这第三个穆勒,与前面两个不同,但又相同,他略显粗糙的技术背后,有着惊人的足球智慧和独特的足球勇气——这必须是“穆勒”这一光荣姓氏的宿命。光荣的宿命源远流长,光荣的宿命百无禁忌,我无限坚信:托马斯·穆勒未来的绿茵之路,会很长,亦很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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