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凯

　　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新丁塞尔维亚驾到，居然也在裁判的掩护下射了德国人一记暗箭。冷门造英雄，无论是比赛的终结者还是浪吹红黄牌的主裁判。想起许冠杰的一首粤语歌，叫《打雀英雄传》，“打雀”就是“搓麻”。最经典的歌词是“谁是大英雄？”无厘头电影《东成西就》，就用了这首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个人正好一桌麻将，谁是大英雄，碰手气而已。

　　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有个桥段：百晓生《兵器谱》排名(百晓生的职业实在是太像足球评论员了)，小李飞刀排第三，上官金虹双环排第二，排第一的那位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打过架，天机老人孙老头的天机棒。全书最盛大的两场战役，分别由排名第二的双环(怎么这么像个商标)对排名第一的棒棒，排名第三的飞刀对排名第二的双环，结果有相似性，排名靠后的获胜。

　　天机老人几十年不参与斗殴实践活动，完全靠一些美好的战斗回忆活着，当他面对上官金虹的时候，也许天机棒放在哪里都忘记了。很遗憾，这场戏的导演不是张艺谋，不会让他俩在意念里过过招就完事儿，最后，一直保持KO记录的上官双环取胜。

　　这场比武的启示在于：尽管天机棒是评论员眼中的第一，但这是上届的事儿了。多少年过去，桂冠早变成化石了，跟南非世界杯上的法国队似的，都上了场了，还在想队里谁是老大？回来接着说小李飞刀，他和上官金虹最后的一战，打得相当低调，关在一个室内赛场里打的，没有球迷助威，没有“呜呜祖拉”干扰，当然也没有现场直播和解说员。比赛过程由最后的胜利者，也就是李寻欢走出赛场之后向久等的亲友团和粉丝们讲述，类似“录播”。简单地说，上官金虹控制了比赛局面，跟前晚上的西班牙队一样，但是就是没有痛下杀手，李寻欢认为，上官仁兄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赌棍，他竟然想赌一把小李飞刀，结果当然很不理想，比西班牙还惨。人家输了场球，上官先生输了条命。

　　心理大战在足球场上，表现得最明显的是两种时候，一是单刀球，二就是点球，这两种情形，都是一对一，是进攻和防守赤裸裸的短兵相接，德国对塞尔维亚的比赛，虽然克洛泽上半场被莫名其妙地罚下，但是下半场波多尔斯基的点球没进，那就纯属心理大战失败了。这个失败的点球，宣告了德国队在世界杯赛场上点球28年弹无虚发的记录作古，这个记录就像天机老人的兵器谱排名一样，很好看、很让人自豪。可是，当面对新的挑战时，它没有任何用，只是个毁人不倦的虚名。

　　当然，波多尔斯基在媒体口水中的命运，也就在这个点球点前走到了十字路口，从力挽狂澜的英雄到贻误战机的罪人，也就在那电光石火一瞬间而已。时来天地皆助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谁是大英雄？运气很重要，所以许冠杰那首歌的最后一句是：时势造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