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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法国队不属于南非

2010年06月22日22:12   北京晚报     欢迎发表评论   转发此文至微博

  我要对神圣的因果迷宫,表示感激之情。 ——博尔赫斯

  麦 家

  毫无疑问,在两百多天前败在亨利手球下的爱尔兰人,早已为今晚准备好了激动的美酒和幸福的焰火,他们的人民将涌上街头,痛快地把法国队注定的颓败舞蹈成为最大的快乐。他们以类似谵狂的姿态,感谢神将连日以来的祷告变作现实。只是有一点,他们始终没有想明白:那些以最不道德的方式杀进南非的法国人,那些将里贝里嫖宿雏妓之事一笑置之的法国人,怎么会因一句暴露的脏话就祭出最道德的大旗临阵斩将?这到底是迷宫,是象征,是近义词还是谋略?

  且让我们回到两天前,回到一组蒙太奇:

  惊愕的机票,慌乱的行李,惨遭出卖的阿内尔卡正低头。沉重而细碎的脚步令通往伦敦的甬道比漫长更加漫长。闯祸的嘴垂头丧气,结霜的肌肤如丧考妣,背影在滴血。

  我们必须承认,法国的传统可以是方丹的效率,普拉蒂尼的任意球,或者齐达内的马赛回旋,但绝不是内乱。多梅内克显然也并非第一次被人拍案戟指。但这一次,他们的失败比2002年更加迫在眉睫,百无聊赖的报纸和惊慌失措的足协在行动,在寻觅,他们的理想是用大理石刻碑,或者拿鲜血装饰早已备就的墓志铭。于是,内鬼从高卢雄鸡的肋骨里走出,鼻炎与黑色的肺一拍即合,水乳默契;于是,希波克拉底宣誓的右手发出了冷笑,德摩斯梯尼哑口,普罗达哥拉斯停止了起诉,帕比尼安则举起了平静的鹅毛笔,将死刑判决书尘埃落定。

  无法接受此事实的队长埃弗拉愤怒了,激动的舌头向全世界指控着内鬼,无法遏制的滚滚怒火足以将塞纳河的流水点燃,但关键是,问题的要领根本不在寻找谁是内鬼这种内向的数学模型上,他的表演其实毫无意义。树叶在转黄,人在消瘦,光荣和梦想沉沉睡去,不安的神谕和预言充斥天地……这一切无不在强调,他们离结局已经不远。

  罢训成为了骄傲的法国人最后一点虚荣,尽管这份虚荣在第三者眼中是如此荒诞,如此莫名,甚至可笑。但我们还能要求他们什么呢?多梅内克的哲学早已成玄学或者伪学,他只剩下了凌乱的胡子和无力的嘴巴,他的眼睛则需要泪水,可怜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也没能在汗牛充栋的典籍里,找到关于精细的雪花如何点燃受潮的鞭炮之记载。他不禁深深后悔,后悔没有在两年前就如全世界法国球迷所期待的那样,将这一切痛快结束,抽身远离——倘若是四年前,他甚至还能得到上帝最高的怜悯和帮助。但是现在,迟了,太迟,路易十六坐在空阔的宫殿里,听着刽子手的脚步愈走愈近,他将末日来临之前的紧张与痛苦刻在紧蹙的眉心。他唯一做的,就是用枯燥的单词记下这最后的、没有解答的事物。

  事实上有解答,这解答不是把道德还给道德,而是人类最高级也是最低级的智慧,我如此形容它:山属于山,水属于水,凡高属于画笔,莫扎特属于钢琴。而这支法国队,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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