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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晓跃:割理想主义尾巴

2010年07月11日06:07   新京报     欢迎发表评论   转发此文至微博

  五文弄墨

  □龚晓跃(资深媒体人)

  好多年前,日本殿堂级歌手冈林信康写过一首《绝望的前卫》,虽然歌名里就强调了绝望,实际上歌唱的却是男人的理想与情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像我了,像枯叶随风飞舞,像小船随波逐流。我为了再一次,为了再变成我,和这把我抚育成人的世界,道别,踏上旅途……

  想到这首老歌,是因为听到同事把西班牙队的打法描述为令人绝望的欧洲拉丁派。半决赛面对年轻的德国队,博斯克的队伍把时间与空间,信心与期待,都高度压缩于中场,反复倒脚,慢慢倒脚,拼死抢断,仿佛温水煮青蛙,不但对手窒息了,电视机前渴望一场碧血黄沙的观众,也绝望到窒息。

  在我看来,欧洲拉丁派曾经是漂亮足球的代名词,历史上的西班牙队与当年的南斯拉夫队,在其中都相当于掌门大弟子的角色,法国队和葡萄牙队反而要偏门一些,在俱乐部层面,雷东多时代的皇马算是一大典范。正统的欧洲拉丁派球队,比传统的欧陆球队多了几分轻逸与技巧,比传统的拉美球队多了几分尊贵与速度,场面上非常好看,按CCTV以前那些评论员的调调,就是看他们的比赛,愣是能体会到多瑙河的节奏与水流。欧洲拉丁派的遗传病是防守不利,就像世袭贵族人家里走出来的公子哥,崇尚艺术,举止优雅,敏感而细腻,但不时就冒出来些许神经质,所以,西班牙队在南非打进决赛,算是欧洲拉丁派嫡系传人头一次有资格竞逐世界冠军。 

  然而正如同事的叹息,西班牙的崛起,是南斯拉夫解体后欧洲拉丁派敲响的又一声丧钟。博斯克的西班牙,放弃了轻逸与速度,修正了优雅与贵重,仅存的从容,也不是气质男的从容,而是绞肉机的从容,欧洲拉丁派的从容让人放松,中场绞肉机的从容则叫人绝望。韩寒同学的《独唱团》,让论者兴奋地说韩少终于露出了理想主义的尾巴,而博斯克像割阑尾一样割掉了西班牙足球的理想主义尾巴,用一副人称1比0主义的虎狼药,绞杀一路对手,终于抵近无数凡夫俗子为之疯狂的功名之城。

  我的朋友张晓舟说南非世界杯决赛是克鲁伊夫的决赛,因为荷兰是克鲁伊夫足球上的祖国,而西班牙的胜利是巴萨的胜利。但是伟大的克鲁伊夫多次表示不屑看范马尔维克的荷兰队比赛,他老人家又怎么容得了一支以1比0为圭臬的伪巴萨? 

  韩少的新玩具,一天便卖了十几万册,大概也是那些写情色的写厚黑的搞抄袭的功利走狗,所始料不及的吧。想到这个,我内心便充满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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