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赢了，不温不火、不痛不痒、不冷不热地，又赢了。

　　尽管对手斯洛伐克论整体实力称得上16强中的“鱼腩”，但荷兰人依然把这一场被外人视为“稳胆”的赢球打得无比沉闷。靠罗本漂亮的反击早早进球，然后“橙衣军团”就开始拖慢比赛攻防的节奏，90分钟显得如此拖沓冗长，如果这是一场电影，也许影迷们会选择用脚投票。

　　这也不是荷兰队第一次写下如此糟糕的剧本，对丹麦、对日本，几乎克隆了这个模式：闷战，偷个幸运进球，在拖沓中搞定比赛……我的一位深爱荷兰足球的同行哀叹道：“如果荷兰拿到冠军，大家还会继续批评荷兰队吗？我想会的，因为一支球队的风格、血脉、感情，还有历史，常常比冠军还要重要。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第一名还要重要，这是足球告诉我们的道理。”

　　是的，曾经让人迷恋的荷兰足球正在变质，全攻全守的风骨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偷师意大利学来的防守加偷袭式足球。这并非因为“普天同庆”或南非高原这些客观条件带来的偶然性突变，荷兰足球早在4年前的那届世界杯就已变质。范巴斯滕并没有把自己踢球时的那种美丽植入自己的教练生涯：那届杯赛C组末战与阿根廷一役，可能是“橙军”自1974年以来最没有进取心的一场世界杯赛，如果说对手还有保住小组第一的一点点理由的话，很难理解荷兰队在打平、输球都是第二的前提下，却丝毫没有半点攻出去的决心；而1/8决赛与葡萄牙一战，更可以轻松入围世界杯史上最丑陋比赛的前三，两队联手献上4张红牌、16张黄牌，而荷兰人更是明显的“罪过”方，争球恢复比赛不遵从把球权还给对方的“潜规则”、摔抱挑衅对手、亮鞋钉蹬踏等恶劣动作屡见不鲜……论成绩，范马尔维克走得比范巴斯滕远了一步，但论比赛质量，这支荷兰队延续了4年前的乏味和无趣。

　　但这并非荷兰队一家的过错。艺术足球还有多大的市场？看看原产地巴西队吧，自打佩雷拉摈弃拉易、起用双后腰夺得1994年世界杯以来，桑巴军团已经呈现出越来越多的机械感。邓加虽然没有弃用卡卡，但他的这支巴西队“桑巴味”淡得像是忘搁了调料。梅诺蒂说过，足球比赛是8个人抬钢琴，3个人演奏钢琴……但在南非，即便是最勇敢的阿根廷，也只有梅西和特维斯两位钢琴师，况且这支还剩了一些气质的球队似乎已经透支了太多的运气。

　　没有桑塔纳和米歇尔斯这样愿意舍弃结果的战术大师，足球已经成为只看结果的生意。艺术已死，有事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