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寒冰评述 范佩西和库伊特，并不是第1位鹿特丹出品的顶级前锋：法斯·维尔克斯，一位现象级的盘球大师，也是克鲁伊夫的偶像———在1950年代，他的绰号是“鹿特丹的蒙娜丽莎”，真正让荷兰足球开始了艺术之路。人们在讨论荷兰足球的艺术气质时，总会拿克鲁伊夫作为标准，但事实上，应该是这位鹿特丹人开启了荷兰足球的大门。而同样是鹿特丹出身，范佩西和库伊特就把已沉淀40年的这种文化内涵上的极端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无论范佩西如何华丽，库伊特如何朴素，他们对于足球场上空间的理解，却是殊途同归：没有人比荷兰人更能理解空间，以及思考线条与空间之间的联系和变化。

　　自古地狭人稠却又被海洋不断折磨的荷兰，对于空间有着别处无法理解的焦虑和敏感。在荷兰工程师莱利2个世纪前利用蒸汽技术和大坝为荷兰开拓出大片低地，彻底改变了荷兰的物理空间后，米歇尔斯也彻底改变了足球的物理空间。谁也说不清楚20世纪初阿姆斯特丹建筑学院的领袖米歇尔·德·克勒克对半个世纪后的那位米歇尔斯有多少启发，至少前者倡导的“整体建筑(Totalarchitecture)”运动为阿姆斯特丹带来了壮观别致而又融为一体的城市地标群，对阿贾克斯乃至整个荷兰足球产生了精神和物理上的双重影响。一个巧合，阿贾克斯的两座球场都是建筑学院的名宿设计，体现着荷兰式的集体纪律与个人才华的融合。

　　从罗本和库伊特身上，我们能够看到他们对于空间的相同理解，以及不同表达。罗本速度奇快，技术华丽，擅于利用速度摆脱对手，但更喜欢内切射门，或者送出直线妙传。相比之下，库伊特对于空间的想象力远不如罗本，但在细节的敏感方面并不逊色。过去10年，荷兰足球一直沉湎于对艺术的追求，反而忽略了全攻全守足球真正的精髓：整体纪律下的个人表达，刻意追求华丽已经是荷兰足球舍本逐末的顽疾。

　　范巴斯滕将库伊特拔擢而出，为荷兰足球的方向矫正提供了最好的样本。在右边路位置上，库伊特并非技术最出色的球员。但无论巴斯滕还是范马尔韦克，都不能不承认，库伊特对于荷兰队的结构性影响，有时甚至超过罗本。

　　一支充满天才的队伍，未必能获得真正的成功。荷兰足球总是倒在过于执着在华丽的思维下，巴斯滕试图改变这种偏执，却矫枉过正。而在范马尔韦克治下，库伊特、鲍拉鲁兹、范维尔、德泽乌和埃利亚，就是实用主义思维的最好产品，因为罗本、范德法特和范佩西产生的气质上的温婉，和库伊特式的勤力与简单，形成良好的性格互补。范马尔韦克的荷兰队，更需要库伊特式的保守主义边锋，为前场的攻击四人组制造更多的空间。而空间，是荷兰人与生俱来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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