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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评论员 江弋
当所有球队只能赢得比赛,独有巴西足球还能赢得人心。
巴西的足球,是穷街陋巷的人民的,是笔墨苛刻的评论员的,是炫耀、卖弄和用于自我陶醉的,归根结底,巴西足球是和里约热内卢狂欢节花车上那些桑巴舞娘一样,供人玩赏的。
所以朴实的活像个码头搬运工人的邓加这个夏天注定少不了一番挣扎。
邓加指挥的巴西队,2010版就如同1994年的复刻版,惟一的变化就是邓加自己的身份从队长变成了主帅。邓加是属于那种在巴西足坛成不了妖人,就成了妖怪的天才,他的口味之于巴西足球,太重了,重到让巴拉圭人都跑去查他的祖宗三代,因为巴拉圭人从没看到过有哪个巴西人会比他们更热爱牛皮糖足球。
1994年世界杯夺冠后,巴西记者问邓加———你这次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邓加用沙哑低沉的嗓音给出一个极干燥的答案———我要津霍注意防守,我要马津霍注意防守,我还要尤尔津霍也参与防守———这个答案可以让1970年绝句巴西和1982年离骚巴西双双气绝身亡。
巴西人自己看自己看得最清楚。早先有人曾说过,桑托斯球员领唱的巴西是最狂野的,圣保罗球员为核心的巴西是最有思想的,科林蒂安人主宰的巴西,是最不黄色的———别提小鸟加林查,他没有烟抽的日子,盘带最疯魔的日子,床单上女人香最混杂的日子,都是留给博塔弗戈的艳史。
科林蒂安的巴西就是蓝色的巴西,作为科林蒂安风格痕迹最明显的邓加爱这种蓝,胜过了爱巴西传统的黄。
在巴西,科林蒂安是写给所有穷人的情书和血书,他被拥护,被赞颂,从来都不是艺术审美层面的,而是一种随波逐流、沉重张狂的踯躅。1963年出生的邓加和巴西现任总统卢拉一样,历经过1970年代巴西社会的动荡,在军人掌权、独裁和肃清中,他们失去了虚妄与矫情的能力,他们的狂欢都是戴着镣铐的游行。
他们还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中央车站》导演 沃尔特·萨勒斯说———巴西是一个失火的天堂,一个被父亲遗弃的民族。在巴西,有28%的家庭都是单亲家庭,在1994年那支巴西队中,有9名球员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邓加的足球是一种被巴西人遗弃的足球,就像他被遗弃在大巴车上,邓加永远不会欣赏德尼尔森、小罗和罗比尼奥,因为那种漫无目的在球场上转,不是寻找。
桑巴足球之黄因为邓加蓝的弥漫而陷入纠结、饶舌。巴西人在加林查的墓碑上写着———“这里安息着以人们的快乐为己任的人,加林查。” 邓加路过时,也许会拒绝这种快乐的定义,或用自己的无字碑,把它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