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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为何容易内讧?实际上这是一个伪问题。准确的问法应该是巴西为何容易曝出内讧的新闻或者说传闻?
依我的理解,所谓梅洛与卡卡冲突也好,阿尔维斯与巴普蒂斯塔对骂也好,通通被媒体渲染放大无数倍。每个老江湖都清楚,这种训练中的小摩擦司空见惯,不必把芝麻当西瓜。
问题是由于邓加的新闻封闭乃至封锁,媒体只能捡到芝麻,并如获至宝地将芝麻放大为西瓜。所以与其说巴西球员之间内讧不断,还不如说是邓加与媒体持续冷战。媒体越是热衷所谓“内讧”的报道,邓加就越封杀媒体,邓加从来都是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有他在,巴西队与媒体之间的恶性循环就不可避免。
4年前,佩雷拉的球队将训练场变成了全世界媒体和球迷的客厅,只要掏钱买门票,多多益善,欢迎参观。如今邓加矫枉过正,愣是把训练场变成自家卧室乃至洗手间,不得窥视!原本训练前10分钟还对媒体开放。内讧报道一出来,邓加干脆一秒钟也不给看,对媒体关门大吉。
4年前巴西队把自己弄成马戏团固然教训惨重,但现在搞得跟核基地似的也不是办法。你越处心积虑保密,就越容易刺激人家探秘的冲动,也就越容易泄密——可是那点可怜的秘密又算得了啥呢?对一个争冠豪门来说,其实哪有什么真正的秘密?一个把门将塞萨尔鸡毛蒜皮的小伤当作头号国家机密的国家,真的既荒诞又可爱,而这个头号国家机密的最大作用,就是把塞萨尔老婆亦即罗纳尔多前女友苏珊娜提升为巴西微博(http://t.sina.com.cn)女王。
新闻封杀只能滋生谣言,媒体封锁只能让“内讧”报道愈演愈烈,这是个非常简单的传播学常识。
邓加的铁腕多少让人想到8年前的斯科拉里,但他还应该学学人称“大菲尔”的斯科拉里的大气——邓加越是跟媒体斗气越显得小肚鸡肠。
8年前,有巴西记者干了件忒损的事:在巴西队的酒店居然骗取到了斯科拉里从酒店打出的电话账单,并且登到报上。上面有大菲尔打回国内的详尽时间。如果是在德国,记者这种违法的勾当绝不可能得逞,在安保严密的南非也不可能奏效,但在对足球毫不感冒的韩国度假天堂西归浦,酒店工作人员愣是脑子进水被哄骗得手。
瞧瞧斯科拉里怎么反应的,在新闻例会上他发飙:“你们想要我家里的电话号码吗?我现在给你们!但你们不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没有因此就对媒体狠下杀手甚至没有追究那家媒体。记者们照旧每天出入于巴西队训练场和酒店。不是吹的,当时里瓦尔多、罗纳尔多成天在我身边晃来晃去,想不见到都难。斯科拉里营造的这种宽松气氛让再险恶的记者也无从下手。
斯科拉里和媒体交情并不好,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懂得对媒体看淡,假如不能消解媒体的戾气,至少要学会消解自己被媒体激起的戾气。
夺冠赛后新闻发布会,有巴西记者又问起斯科拉里给家里打电话的事,大菲尔一下哭了:“是的,我给家人打了电话,我跟他们说:我们终于拿到冠军了!”
一个人与媒体的战争,邓加能扛到最后吗?
张晓舟(知名球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