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队营地外有白色栅栏

排队进入球场看阿根廷队训练的记者

　　特派记者  华心怡(发自比勒陀利亚)

　　正值冬假，比勒陀利亚大学的校园，空落落地有些冷清。大草坪上，几十只肥壮的鸭子慵懒地晒着太阳，几名留校的学生一路健身小跑经过，“嘎嘎”的一阵叫声算是回应。这是全南非最具规模的大学，“1908—2008，光荣的学府”。一片苍绿色掩映下，光荣之师阿根廷队进驻象牙塔。风平浪静，只是表象——

　　老马不认亲哥哥

　　昨天中午12时刚过，一辆本田小车接近阿根廷队营地。里奥·博格在白色栅栏前拦下了车。这是“警戒线”，有特别通行证才准许入内。胡子拉碴、体格彪悍的博格是头儿，他和几十个手下每天负责为阿根廷队“守门”。小车里钻出一名五十岁开外的男人，肤色暗红，南美人的特征。他指指一边墙上拉着的横幅——“迭戈，人民之子”，“我是他哥，让我进去。”

　　里奥难辨真伪。此人确实有一张通行证，但准许通行的区域中，并没有阿根廷队训练营。费了一番周折，里奥与营地内的工作人员接上了头，那个自称老马哥哥的男人也在电话里与马拉多纳对上了话。“我现在很忙，没空接待你。”老马发话，老哥也不认。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嘀咕了几句，扭头就走，钻进车内，轰地一声车开走了。“是的，刚刚电话那头确实是马拉多纳。”戴着蛤蟆镜、干了14年城市警察的里奥已经习以为常，“阿根廷的那个家伙，就是个狂人。”

　　马拉多纳，习惯性语出惊人。他爱热闹，他也狂放，他享受万众瞩目。不过每当事关阿根廷队，他总是处理得毫不含糊。守候一旁的阿根廷广播电台记者塞吉奥透露，“这几天几位正走红的阿根廷超模到南非表演，她们的经纪公司致电国家队教练组，希望来营地探班，迭戈一口回绝。”在老马看来，一个疯狂的教练，加上一群安静的小伙子，才是征战世界杯的最好组合。

　　苍蝇也飞不进去

　　一般情况下，若有要人来访，当地的护驾标准为“10人”。而阿根廷队入驻营地后，规格提升至555人。“我们调集了许多警力，轮流上岗，确保他们不受干扰。”

　　里奥和同事每天工作12个小时。最早到岗的时间，为清晨6时。“每天都有很多球迷和记者。特别是那天4比1战胜韩国队之后，营地周围里外三层形成包围圈。”里奥的右腰佩着枪。“枪是真的吗？”他摘下墨镜，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你以为是玩具？”他摸出一条子弹，“在南非，我们警察的警告只说一遍，绝不废话。一遍不听，那么第二次我们就该行动了。”阿根廷人的南美天性，也被里奥完全“镇压”。“瞧，那边那个家伙，那天为了抢占有利位置推搡我的儿子，还把我们的话当作耳旁风，结果被我铐了起来。现在他看到我，就躲得三尺远。”里奥的儿子，也在这支“特种部队”中。

　　闲杂人等要想浑水摸鱼偷溜入营，绝无可能。用里奥的话来说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去”。阿根廷队外出比赛时，装甲车开路，摩托车护航。“前面一辆摩托，押后一辆摩托，侧面还有各两辆。”里奥的摩托，开在最前面。

　　小组赛战韩国队，阿根廷队比赛前一个小时才抵达球场。按照国际惯例，那算是迟到。难道途中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告诉马拉多纳要早些走，这里的交通状况我最清楚，可是他哪里肯乖乖听话。还好这是他的决定，否则迟到了，他肯定要大发雷霆。”

　　签名全要看心情

　　别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马拉多纳和他的队员，完全凭情绪行事。

　　里奥买了一件阿根廷队正版球衣，逮着机会向马拉多纳索要签名。“他拒绝了我，没有任何理由。事实上，我的同事没一个要到签名的。”里奥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他喜欢摩托赛车，还嫌哈雷摩托速度太慢，是为老年人设计的，“不过遇上他，我只能忍气吞声，我要遵守职业规矩。”虽然祖先来自德国，但里奥已经被南非完全同化。除了英语，非洲土语、祖鲁语，他样样在行。“为了世界杯，我还受了培训。西班牙语也会那么一点点。”

　　从日出到日落，都有阿根廷的球迷守候，“要不是在这里露营不合规矩，他们一定会立马安营扎寨住下来。”有一小部分球迷，在对球队开放的公开训练中得到了球员签名。“这完全看队员们的心情。事实上，说是老马的心情更准确些。要是他高高兴兴带头签名，大家也会和和气气地善待球迷。要是他沉着一张脸对球迷爱理不理，那么也没人敢主动向球迷示好。”

　　在阿根廷队，马拉多纳是当然的大佬。他不止一次，面对不同的对象，口出豪言：“阿根廷，是冠军的球队。”

　　比勒陀利亚大学，僻静深幽。但一个马拉多纳，已足够掀起波澜，一浪接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