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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非种菜靠枪! 华人农场主坦言剽悍才能有活路

2010年07月03日12:41   南方日报     欢迎发表评论   转发此文至微博
在南非种菜靠枪!华人农场主坦言剽悍才能有活路

  黄明几乎随身携带两把手枪。

  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明在南非做起了菜农。按照每年100万兰特的计划,他奋斗10年就可以提前退休了。然而,这碗饭不好吃。在南非做菜农,外要提防窃贼,内要管理工人,上要看天色,下要看警察的脸色。每逢挑衅,黄明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不是杀人,而是凸显强势。与其他白人农场主一样,黄明将农场的命运都寄托在枪的震慑力上。

  世界杯期间,黄明每隔两天就要给比勒陀利亚的GRANDEVELMORE庄园送去30公斤西兰花、40公斤卷心菜、50公斤土豆……这算不上大生意,但却是一笔让他很在意、很谨慎的买卖。因为参加世界杯的德国队就住在GRANDEVELMORE庄园里,黄明的农场出产的蔬菜,每天都出现在德国队的餐桌上。

  为100万而奋斗

  黄明的农场与GRANDEVELMORE庄园仅一河之隔。德国队要求每天都有新鲜、无污染的蔬菜。

  世界杯正如火如荼地进行,黄明却对此无甚兴趣,甚至连一场比赛都没有去看。他唯一关心的是:德国队能否进入世界杯决赛。因为德国队在GRANDEVELMORE庄园多住几天,黄明的农产品就能多卖几百斤。

  黄明说,他不是不想去看比赛,也不是担心肥沃的土地长不好农作物,而是要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保护并控制住自己的农场。

  经营农场前,黄明在叔叔的服装店里帮忙。今年1月,这个农场的前主人因为年纪大了,控制不了农场而将其出售。在南非,种菜是不错的买卖,因为南非的菜价快赶上肉价了。一公斤土豆要18兰特,一根葱要差不多1兰特,而一公斤猪排也不过23兰特(人民币兑兰特汇率约为1:1.1)。

  于是,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明带着20万兰特进入了这个面积80亩,拥有25个塑料大棚、16名工人的农场,在南非做起了菜农。刚来到南非两年的黄明有自己远大的理想。他计算过,这个农场一年的保守利润在100万兰特左右。借着世界杯的强势带动,他只要好好奋斗10年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幸亏我有枪”

  在南非,经营农场的基本都是白人,华人则少之又少。积累了半年菜农经验的黄明向笔者诉苦:“约翰内斯堡周边几个城市,只有13家农场。虽然蔬菜的利润很高,但经营难度也不小。因为外要提防窃贼,内要管理工人,上要看天色,下要看警察的脸色……”

  刚刚盘下农场时,他孤身一人住在小农场。有一天夜里10点钟左右,黄明听到农场里的狼狗在叫,原来是一辆车停在小院前,车里跳出5个黑人,翻过篱笆,鬼鬼祟祟地向房子摸过来。“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强盗来了,于是将手枪上膛,从窗户对着外面的地上和空中开了两枪。结果他们一听见枪声,立刻就逃跑了”。

  就在险些被抢劫后几天,隔壁白人农场的一名黑人跑到黄明的农场,不让他的工人来干活,甚至将工人们的行李都从工棚里扔了出来。黄明说:“我上前和他理论,结果他一边骂我,让我滚,一边还冲上来要打我。我火了,上去就给了他一拳,然后掏出枪顶着他的头。他顿时就软了,再也没有来我的农场闹事。后来我才知道,这名黑人是隔壁农场的恶霸,不仅敲诈自己工友的钱,还跑到周边农场去收取工人的保护费。”

  除了保护自己的农场,黄明还要操心自己的工人“窝里反”。南非很多农场的黑人工人都是来自津巴布韦、马拉维、莫桑比克的非法移民。黄明发现,这些黑人有一些通病:懒惰、没有责任心、欺善怕恶、爱偷鸡摸狗。于是,黄明不得不想出一些自己的办法来制约他们。

  “工人偷东西,如果没发现就没办法;如果发现了就必须追究,扣他们的工资。如果有人承认,就扣当事人的工资;如果没人承认,就扣领班工人的工资。因为我支付给领班的工资比其他工人高,他必须负起更大的责任,监督其他工人。这样一来,他们规矩多了。”不过,黄明仍然不敢在农场里养家禽,因为“养几只鸡,不用几天就连鸡毛都不见了”。

  黄明指着一名正在地里做事的工人告诉笔者:“这名工人原来总是在农场小偷小摸,被扣工钱他还想找我打架。我那次就拔枪向他脚边开了一枪,他就老实了。”

  笔者两次来到黄明的农场,都看到两支手枪不是插在他腰间,就是拿在他手中。黄明和其他白人农场主一样,将农场的命运都寄托在枪支的震慑力上。因此,枪成为了黄明的护身符,几乎是枪不离身(在南非,拥有绿卡即可购枪。与此同时,黑枪泛滥)。

  “剽悍才能有活路”

  南非农庄的工人几乎都是偷渡者,没有文化,只能在社会上做最辛苦、最低贱的工作,拿最低廉的工资。在黄明的农场中,工人每月的收入大概为1200至1500兰特,而且吃饭还要自己掏钱。黄明只是每个月偶尔送给他们一袋玉米面,或者每周偶尔送给他们一些碎肉和鸡肉。黄明觉得,“他们在我这里挣得不算少,至少比一些奴隶性质的包身工要强。对于黑工,千万不要答应他们太多要求。你可怜他们,会让他们感到这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要求更多。”

  黄明在南非总结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只有依靠强硬的手段才能保全自己,只有剽悍的人才能有活路。

  但是,再机敏、再谨慎的猎人,也有被狼耍的时候。黄明带笔者来到横亘在农场与德国队驻地之间的小河。这条小河为农场提供了免费的灌溉水源。黄明只需要一个水泵就可以将河里的水引到农场来。然而,就在世界杯揭幕的当晚,整整20米长的水泵电缆被窃贼偷走,黄明为此损失了3000兰特。重新装上电缆后,黄明就每天晚上带着枪,在农场幽暗的丛林中埋伏,希望抓住窃贼。之后的几天,南非突然降温,晚上气温低至零下3度,但黄明依旧倔强地守候在那里。

  黄明说,一周后,电缆再度被盗,因为事发当晚,他没有埋伏。他因此怀疑窃贼是和农场内的某个工人串通作案的。黄明对此十分恼火,但又无可奈何。他说,自己已经报警了,但警察都去保障世界杯安全了,根本就没人管他的事情。现在,黄明每天晚上都穿着大衣,揣着两把手枪,巡视自己的农场,直到凌晨1点左右才回去睡觉。

  第二次见黄明,他比初次见面时更憔悴了。但是,黄明决心继续在南非当菜农。因为只要看着地里绿油油的蔬菜,他心情就会好起来,就会感到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近。

  专题图文:

  南方日报特派记者邱江剑

  南都特派记者唐元鹏张志滔发自南非

  (应被采访者要求,“黄明”为化名)

  记者手记故事动人写满无奈

  这不是一个动人的创业故事,这只是一种无奈的社会现实。

  2003年,南非白人作家库切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最著名的作品是《耻辱》,讲述的就是发生在南非农场的故事:白人农场主露西被黑人雇工佩特鲁斯强奸后,被迫委身于雇工,并成为佩特鲁斯第3个妻子,农场的产权也转到了佩特鲁斯的名下。

  1994年,以曼德拉为领袖的非洲国民大会当政后,当地黑人开始以各种手段向原先拥有土地的农场主索要土地。而这一过程往往都伴随着血腥和暴力。南非的官方统计数据显示,南非目前平均每年有200名农场主死于非命,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土地纠纷所致。

  1999年,《耻辱》在南非出版。非洲国民大会发表声明,指责库切歪曲南非的新局面。但就在同年,分到黑人手中的大部分土地由于经营不善而荒废,南非政府也因此停止了土地分配计划。

  在黄明农庄采访时,笔者看见旁边的一个农场中,一名白人老头和一名白人姑娘正在地上插起“FORSALEORTORENT”(出售或租赁)的牌子,上面写着农场主的姓名和电话。黄明笑了笑说:“在南非,除了人命不值钱,就属土地不值钱。这块地如果卖不出去,又要荒了。”老头名叫马修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这片土地,但现在已经无法管理这片土地了,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生活,所以办理了移民手续。那个姑娘叫莉亚,是马修斯的侄女,在约翰内斯堡有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家庭。她不愿再继承这块土地,当然也不会上演露西的悲剧。

  车轮卷起一阵烟尘,尘埃落定,离开这片土地的轿车已经消失在远处。留在这些农庄上的,也许只有黄明这样剽悍的外国人,还有就是越来越多的廉价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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