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南非天价医疗 做手术要拖一年

　　挂号费800兰特，见惯了国内看病贵的记者，在南非第一次去医院，还是被吓到了。看病贵、服务差，南非的医疗系统，同样长期被诟病。

　　和英美等发达国家一样，南非医院同样有着公立和私立之分——公立医院治疗费不高，针对的是穷人，有国家拨款，面对80%的普通民众。特点是等候时间长，效率低下。私立医院条件好，服务好，但收费较高。针对的是购买了医疗保险的高收入者，面对20%的富裕阶层。由于收入和社会地位的不同，白人一般享受服务更好、收费更贵的私立医院，而黑人只能选择收费较低、但服务“不靠谱”的公立医院。

　　前两天，本报记者所在的捷报联盟，一位同行皮肤过敏，请教当地的一位华人朋友，才知道如果去私立医院，光挂号就是800兰特，这还不包括检查和药物费用，粗略估算，没1500兰特绝对拿不下来。后来跑到唐人街，买了点中药，几十兰特搞定。

　　公立医院的服务让人不敢恭维，环境差，治疗速度慢，一个大手术拖个一年是很正常的事。在约翰内斯堡，记者听说了一个传闻——一位病人直到去世之后，才轮到了做手术的机会……对于服务态度差、效率低下，甚至停电时打着手电做手术等糟糕软硬件环境，也只能默默承受。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私立医疗系统无微不至的服务。在约堡富人云集的桑顿区，记者亲眼看到了这样一家私立医院：大厅里小桥流水，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油画。每间病房配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电视机、冰箱等也一应俱全。当然，要享受这上帝式的服务，代价是昂贵的。

　　记者的朋友举了一个例子，“我的一位中国朋友出了车祸，脾脏破裂，送到私立医院抢救。因为没有医疗保险，仅做止血处理，家人送去20万兰特才开始做手术，第二天又送去27万兰特。痊愈出院，前前后后花了72万兰特！”

　　辽宁队的澳大利亚外援克里斯在辽宁享受过中医治疗后，曾经向记者表示，如果自己能够入选澳大利亚队参加世界杯，那么他会带着一名辽宁队的队医去南非。然而落选世界杯名单，让克里斯的愿望落空了。

　　不过，在2010年世界杯上，没有克里斯更没有中国队的南非依然出现了中医的影子。在世界杯揭幕战中帮助南非打进首个进球的西菲韦·查巴拉拉，在效力凯撒酋长队时，就非常借助中医治疗跌打损伤。不仅仅是南非队员，包括部分喀麦隆国家队的队员，也对中医信任有加，甚至要坐飞机来约翰内斯堡治疗。南非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立法承认中医的国家之一。而这一切，要缘于一对来自中国的夫妇，徐有强和孙庆涪。

　　诊所开门第一天遭抢

　　徐有强和孙庆涪，是成都中医药大学77级同学，最终成为夫妇。大学毕业后，两人都在重庆某著名医院工作。不过到了1989年，徐有强所在的医院改造住院部，让100名医生自行选择出路：要么每个月拿110元基本工资，回家等着；要么以医院的名义出去开门诊，自负盈亏。当时两口子一合计，干脆自己去开门诊，“可以用医院的牌子、发票和印章，我就不信连110元也赚不回来。”

　　可是，在随后的10年里，徐有强开过4次诊所，全都失败了。1991年，孙庆涪的3个病人，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到南非去发展，那里是“最后一块大陆”。为了让家里人放心，他们撒谎说去了美国，而不是贫穷落后的非洲大陆。

　　不过，徐有强、孙庆涪夫妇的诊所，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规模的，经历了外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以出国为例，两人各带着1000美元出国，不过从深圳蛇口出关时，美元被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50美元，以及随身携带的香肠、方便面等。

　　为了生计，徐有强夫妇刚来到南非约翰内斯堡时，摆过地摊、卖过服装、卖过手表、卖过拖鞋……不过让两人最有印象的“第一桶金”，还是靠行医挣到的。一次，一位中国商人的孩子病了，孙庆涪用随身携带的中药治好了他，结果得到100兰特酬金。

　　几年后，当经济状态有所好转后，徐有强夫妇开了第一个中医诊所，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遇到4个黑人歹徒，两人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医疗器械和设备也被砸坏，只好再次关门大吉。

　　运动员最信中医

　　1998年，徐有强夫妇终于存够了钱， 在距离约堡唐人街不远处买下1200平方米房产，命名为“中国中医诊疗院”。然后花了差不多1000万元，从国内进口了大批中药材和医疗设备，开起了南非第一家综合性中医院。同时还在唐人街开了一家“中国大药房”，专门卖中药和中成药。

　　不过，在2000年以前，南非法律既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中医诊疗。虽然有过南非外交部长老婆瘫痪后，在上海接受中医治疗神奇恢复的例子，不过麻烦事情在于，中医院里需要用到的中药、中成药当时还没办法进口，所以只能靠朋友带来，很麻烦。

　　那段时间，徐有强夫妇联合国内的中医专家们，一直为中医的合法身份而努力。后来，徐有强找到了3位曾接受过中医治疗、并对中医有好感的南非国会议员，请他们向国会提交议案。2000年，经过3位议员的不懈努力，南非政府终于承认了中医的合法地位。

　　从此，南非成为世界上少数认可中医资格的国家之一。随着中医合法地位的确立，徐有强夫妇的中医院也出了名，不少人甚至从德班、开普敦飞过来，专门找徐有强夫妇看病。甚至，中医治疗跌打损伤，已经开始成为许多南非体育人的第一选择。在约翰内斯堡的几家南非超级联赛球队中的很多队员，已经成为中医院的常客，其中就包括为南非打进世界杯首球的菲韦·查巴拉拉。除了足球，南非的橄榄球运动员、曲棍球运动员，都对中医信任有加。

　　针灸最吃香

　　据孙庆涪院长介绍，在所有中医治疗中，以针灸最受欢迎。神奇，是黑人和白人对其的共同评价。记者刚到医院时，正好遇到白人母女Menda前来看病，两人都是有些腰椎疼痛。孙庆涪院长也向记者介绍了中医的诊断过程：“一般来说，先看舌头等部位，然后按摩，之后再是针灸或者艾柱灸，最后才是加电、拔火罐等程序。”Menda母女显然是这间中医院的常客，在按摩和针灸之后，连声感谢着离去。

　　据不完全统计，中医院每天大概有30到40人前来看病，中国人和外国人大概一半一半。中国人大部分是来看头疼、跌打损伤、胃痛等病的，还有不少人抱着“求子”的目的前来。而在老外里，前来针灸的大概占了70%到80%。“现在来的老外越来越多，南非的政府高官、莫桑比克的工贸部长都来过，他还介绍了商业部长等其他人来，让除南非之外的其他非洲国家也接受了中医。”

　　虽然徐有强在商业方面成就斐然，夫妇两人身价早已过亿，但孙庆涪仍然把行医当做自己的精神寄托。最近，孙庆涪还在忙着让中医进一步发扬光大——中医到底是叫以中国为基础的“传统中国医学”(TCM)还是日本韩国力荐的“东亚医学”，目前正争论不休。作为南非乃至非洲区的代表，孙庆涪坚决认为该叫“传统中国医学”(TCM)，“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的宝贵财富，绝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本版稿件由记者高寒冰电自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