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南非，必知祖鲁。在南非，打招呼的口头禅“AYOBA”，世界杯上大喇叭“乌乌祖拉”和世界杯用球“普天同庆”都来自祖鲁语，南非的现任总统也是祖鲁人。这个如《阿凡达》中纳威人一般原始、神秘、奇异且历史悠久的民族，最让人好奇的就是“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记者在南非亲自探访后，为您揭开南非这个最大民族的婚姻制度现状。

　　祖鲁男人说：1个老婆=11头牛

　　司机兹鲁只有1头牛，所以至今仍未结婚

　　在祖鲁语中，“祖鲁”是天堂的意思，因此祖鲁人也自称为天民。记者在南非见到的第一个天民，便是我们的司机兹鲁，这位开着小丰田皮卡的哥们儿开朗过度，只要车上有人就嘴停不住，神侃功夫好比北京的哥。中国记者们遂以其见多识广为由，为其取了一个很文化的中文名“子路”，乐得小子屁颠屁颠。

　　子路是一名正宗祖鲁人，出生于南非东方的跨祖鲁纳塔尔，这也是南非大部分祖鲁人的集中区。不过子路自从9岁起便离开乡下“进城打工”，至今其穿着打扮已无半点土著痕迹，唯仍保持祖鲁人热情好客的天性以及一些所谓的祖鲁口音。

　　早就听闻祖鲁族实行一夫多妻制，据称用11头牛便可娶到一名老婆。记者遂以此向其核实，子路笑着点点头表示了肯定：“我们祖鲁族人结婚，的确要用牛做聘礼。每娶一个老婆，至少得花11头牛，牛越多，你就可以娶到越多的老婆。”“那么最多可以娶几个？”子路答道：“没有限制，那取决于你有多少头牛。”

　　作为子路族人的南非总统祖玛被传至少结过四次婚，也就是说有四名老婆，那么祖玛有多少头牛？“我不知道他有多少牛，我只知道他有很多钱。”子路笑称自己已经是第N次被外国人问此问题了。记者随即问他：“你结婚没？你有几头牛？”子路这回笑得很尴尬：“我只有一头牛，所以我现在还结不了婚。”那怎么办？子路：“我来约堡就是为挣钱，如果我攒足了7000兰特，就可以娶个老婆了！”敢情在祖鲁族中，一个老婆=11头牛=7000兰特？

　　祖鲁女人说：我只想当“大房”

　　打工妹莎芭有了孩子，但男友没钱买房，所以也没结婚

　　多女共侍一夫，在男人看来也许很牛，但女人们是怎么想的呢？祖鲁女孩莎芭正在南非大学念大一，课余时间在中国餐馆“御膳坊”打零工。由于世界杯缘故，“御膳坊”里中国记者络绎不绝，莎芭的祖鲁人身份“不慎”被老板泄露，瞬间成为“明星”。

　　莎芭是一个传统观念很强的祖鲁人，从小便被父母明确告知：祖鲁人只能嫁祖鲁人。因此莎芭很清楚，无论是白人、有色人还是其他部族的黑人，虽然可以交朋友，但绝对无缘修成夫妻，“如果我不嫁给祖鲁人，整个族人都无法接受。”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20岁的莎芭居然已有一个6岁大的女儿。孩子他爸当然也是祖鲁人，但至今仍只被莎芭称为“男朋友”，而不是老公。这是为何？莎芭解释道：“我当然有想过和他结婚，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因为他还不能承诺为我、为家庭承担责任。而且，我们还没有钱买房子？”莎芭很平静地说：“在南非，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嫁给另一个男人是很正常的事。但愿意娶我的那个男人需有一定经济基础，还必须接受我的孩子。”看来，牛并非婚姻唯一必需品，“没房子不结婚”的“中国特色”在南非一样适用。

　　有钱的祖鲁人通常拥有不止一个老婆，那莎芭是否接受“一夫多妻”？对此，莎芭告诉记者，虽然祖鲁族实行“一夫多妻”，但南非法律只接受一夫一妻。如此一来，祖鲁男人婚后，只有第一位妻子可以得到结婚证，但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多祖鲁女孩愿意“不要名分”，成为祖鲁男人的“二奶”“小三”甚至“N房”……莎芭说：“她们愿意这样也有好多原因吧，也许她很爱这个男人，也许这个男人非常帅，但最重要的原因肯定是这个男人非常有钱。”对于像莎芭这样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来说，嫁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当大房”。“我只能接受当第一任妻子，而且必须是惟一的妻子。”莎芭坚定地说。隐约中，传统民族的习俗在文明世界的法律面前悄然低下头，即便是历史悠久的祖鲁人，也在“不由自主”地向着现代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悄悄靠拢。

　　危机

　　“祖鲁痕迹”在逐渐消退

　　来南非旅游的人都以看过祖鲁战舞而自傲，不过了解祖鲁文化却绝非看场舞蹈那么简单，因为表演痕迹太重了。子路告诉记者，在城市逐渐扩大的今日，传统的祖鲁人集聚区已不断缩小，且缩聚偏远荒凉之地，“壮年的祖鲁人纷纷进城打工，小孩也有很多接受政府学校文化课教育。”在政府看来，这或许是帮助祖鲁人更快步入文明社会的义举，但不少祖鲁老领袖则认为这是对其传统文化的变相侵蚀。

　　很多外国游客来南非，也会被旅行社带去祖鲁村庄，看那些祖鲁人跳舞，并去一两个“样板间”窥视祖鲁人普通生活。而真正的祖鲁人驻地，除了探险家很少有人探访，原因是：偏远、难找、危险。“那些游客去的村庄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不过就是一场表演而已。一场排练过无数遍还一年跳几十场的集体舞，几座稀稀拉拉的所谓民居，再加上导游一样专业的祖鲁居民，怎么能让人真正了解一个民族的文化精髓呢？”如子路一样，传统的祖鲁人纷纷进城打工，而不是在老家放牧，连传统的“以牛换新娘”的习俗如今也可折现成钞票数目。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外界对真正祖鲁文化的了解愈发匮乏，而祖鲁族人自己也在主动向现代文明积极靠拢。新南非的祖鲁人以祖玛为荣，但祖玛除娶有一堆老婆外，身上已无半点祖鲁痕迹，难道这就是祖鲁文化今后的走向？这对一个在现代文明冲击下，已经顽强抗衡了一百多年并至今还在努力延续的土著文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天下舞功 尽在祖鲁

　　有言：“越原始，越奔放”，这句话用在祖鲁人身上很恰当。摇滚明星贾斯汀曾感叹：“白人歌手总是苦恼节奏感，而黑人本身就是节奏，尤其是祖鲁族人。”在约翰内斯堡和德班街头，你不难看见祖鲁人几几成群，在某个广场或者公园，盛装浓彩跳着祖鲁战舞。这种舞蹈很吸引人，一是因为节奏感很强，二是因为他们通常穿得很清凉(无论男女)，好似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着人们的“凉心”，紊乱着某些男士的雄性荷尔蒙……

　　在非洲，祖鲁族一直被公认为最英勇善战的一族。以原始武器作战的祖鲁兄弟连，在1878年伊山得瓦纳战役中把一身现代装备的英国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故事，一直是非洲历史课必修的篇章。而祖鲁战舞就是以灵活的跳跃、刺戳和闪避的动作来展现他们的英勇、士气。 据子路介绍，这种战舞每个祖鲁族男人都必须要会跳，“舞跳得越好，就说明越能打仗”。简言之，舞林高手即武林高手 ，这很让人产生“歪想”：1878年，祖鲁人在一场规模宏大的“斗舞”中，用犀利的祖鲁战舞，把跳着皇家舞蹈的英国佬赶回了家……

　　还有言：“越原始，越纯洁”。祖鲁族是一个非常看重“纯洁性”的民族。在世界杯开幕初期，国内某网站曾刊登了一位裸露双乳的祖鲁女孩照片，引发球迷“热情讨论”，有关祖鲁女人习惯裸露上身的说法一时沸沸扬扬。

　　其实，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误会。据莎芭透露，祖鲁族中只有处女才可以赤裸上身，其他女性是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的。据说在一些原始的祖鲁部落，至今还保存着类似“贞节牌坊”的仪式。这样的仪式曾被南非政府禁止，但近几年由于艾滋病肆虐，再度被祖鲁族人强行“复辟”，只不过由每月一检变成了抽检。更令人惊异的是，在2005年，南非祖鲁王古德维尔·孜维勒悌尼居然破天荒地提议对祖鲁族男性进行贞操检查。检验方法令人咋舌：看男子的小便高度……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一副画面啊：在某男厕门口，众人鱼贯而入，接受“尿检”。

　　不过祖鲁王这一美好蓝图后来遭遇了法律难题，因为南非国会通过了一项《儿童法案》提案，视贞操检查为非法，并称青少年有权拒绝此类检查。这让祖鲁王很不高兴，他告诫有关政府部门：不要多管闲事，祖鲁人有自己的活法。政府被迫作出部分让步。

　　本版文图均由特派记者张宇翔发自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