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凌晨，比赛第116分钟，伊涅斯塔打进世界杯历史上决赛进球最晚的制胜球，卡西利亚斯亲吻着大力神杯举过头顶，我打开窗，夜雨让哈尔滨的清晨异常清新———我从没想到自己会通宵达旦地观看之前不感兴趣的足球比赛，更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疯狂地投身到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中。

　　上万名需要运动的人在看台上歇斯底里地呐喊，22个需要休息的运动员在面积为7140平方米的足球场里汗流浃背地狂奔———没错，这就是足球给我的最初印象。至于填满“世界杯”记忆的，都是那些曾有过交集的人。16岁时，勇把一盘90分钟的磁带灌满了瑞奇·马丁的《生命之杯》，班级大扫除的时候，我们伴着动感的节奏起劲地刷着水泥地面，班主任一脸狰狞推门而入，把他揪出了班级。18岁时，琳特别喜欢小贝，她经常穿着一件标有“7”的英格兰队服，像团火焰一样在操场上奔跑———我还记得她一个人唱着《不管有多苦》流泪的样子。20岁时，楠为了安慰刚失恋的坤，陪他一起到学校大礼堂看世界杯，然后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将手牵在了一起———3个月后，他们分手，她的眼泪让我束手无策。故事的结局都是肥皂剧：勇当时被撤掉了体委的职务；琳出国了，未婚夫是爱尔兰人；楠嫁人了，只不过老公支持勒夫，她喜欢梅西。

　　28岁时，我突然开始在文化领域摸爬滚打，美丽的领导微笑着说：好好看比赛，文体不分家———我点点头。

　　没有钟爱的球星，没有力挺的球队，25个夜晚，31天赛程，64场比赛，或许是因为没有知识铺垫，作为旁观者的我反而更轻松。在我看来，世界杯就像一场武林大会，各地高手纷纷前来以武会友，无论你是“技术流”还是“实用流”，“美洲派”还是“欧洲派”，终归要到绿茵场上斗一斗。从认为只有进球最好看到通晓越位的判定，众多拗口的人名如今我终于做到如数家珍，但真正走红的大概是“保罗先生”。乌拉圭女球迷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的国家很小，但我们的足球很强———这种自信真的很催泪。

　　张斌在北京说：直播结束，我们可以安然睡去了；我在哈尔滨笑了，其实还没有，因为我13日就要飞赴首都。四年一次的狂欢终于闭幕，但每个人的现场直播仍在继续。看世界杯，看大喜大悲，看明枪暗箭，看众志成城，我的哥们儿还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了自己的人生。我只晓得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倘若自己已然做到最好，那么你就是个胜利者。

　　南非世界杯已然结束，但足球仍将滚动———只要它还是圆的。有关大力神杯的传奇还将继续，我很高兴自己参与到了2010年版本的讲述。2014年的世界杯将在巴西举办，时差由6小时延长到11小时，但我相信你和我一样，都在期待着下一个天亮。

　　本报记者 阴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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